人家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想她也长到了适婚年龄
所以突然冒出个“指腹为婚”的夫君
她也不觉得有啥了不起——
呃,好啦,她的未婚夫很了不起啦
不但身为一族的首领,而且还会玩变身的把戏!
她非常服从地就这样成了亲
而且也深深爱上这个色色的狼族之王
可最后她却发现,这匹色狼之所以会娶她
原来是为了得到她身上的某样东西……
第一章
“啊……”
甜腻的娇吟从床帐中传出,回荡在黑暗的房间里……苏月翎从梦境中猛然清醒,睁开的眼睛茫茫然看着一片漆黑的床顶,一时之间还无法分辨清楚是处在梦境还是现实中。
“呼……”她试图用深呼吸来平复浑身发烫、酸软的奇异感觉。
她撑坐起虚软无力的身子,在寒冷的冬夜里,她脸上、颈间却布满了汗珠,就连她身上的单衣,都被她流出的热汗浸湿。
她睁着黑玉般莹亮的大眼,毫无焦距的望着眼前黑蒙蒙的墙壁,脑中快速闪动着方才梦中火热旖旎的激情画面。
过了好一会儿,急促的喘息才稍稍平复下来,她本欲伸手擦拭颈间的汗水,却在移动间碰触到自己肿胀敏感的胸乳。
“嗯……”煽情娇嗲的嘤咛不自觉的逸出她的红唇。
寂静的房中,清晰的回荡着那声嘤咛,苏月翎被自己发出的怪异叫声吓了一跳,心惊的连忙紧闭娇嫩的嘴唇。
颤抖着手,苏月翎缓缓掀开身上的被子,撑着虚软无力的双脚,颤巍巍的下了床。她在黑暗中走到房间中央的桌前,摸索着将桌上的油灯点亮。
柔和的灯光刹那问照亮黑暗的室内,照映出她红嫩美丽的光滑脸蛋。在灯火的反射下,可以看见她额上颈问甚至露出衣襟的雪白肌肤上品莹的细小汗珠。
苏月翎眨了眨迷蒙双眼,适应着突来的光亮,就着灯火低头看着自己露出衣襟的雪白肌肤。
看到的景象让她原本就因春梦而发红的俏脸蛋更加深了一抹艳红。
敞开的衣襟间,一只粉嫩淡红的乳尖俏生生的挺立在衣襟外,其上还挂着一滴盈盈欲坠的莹亮汗水,双孔间的深沟中,汗水因灯火照映而闪闪发亮。
完全汗湿的单衣紧紧黏贴在她细致的肌肤上,清楚勾勒出她丰满的浑圆,甚至连另一只藏在单衣下的粉色乳尖,都能隐隐透过单衣窥见。
她面色如火的将衣襟拉起,不敢再细想双腿间那羞人的湿意是从何而来,连忙走到衣橱前,挑捡了一件干净的单衣,好将身上湿透的单衣换下。
走到屏风后,她用手巾将腿间的湿意胡乱擦净后,快速的更换衣裳,不敢多看自己身子一眼,脑中思绪大乱,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幺会做那种让人感到无比羞耻的梦。
她明明还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别说从来没碰过男人了,连与年轻男子多交谈的机会都没有,但这半个多月来,她几乎每夜都被梦中陌生的激情给惊醒。
回想起梦中那男人用唇舌、大手对她爱抚碰触,就连最私密的地方都没有逃过他的肆虐,彻底沦陷在他手中,她的心又再度狂跳起来。
苏月翎是又羞又怕,试图回想梦中男人的长相。
但是无论她如何回想,却一如这半个月来的情形一样,每当从梦中惊醒后,除了那羞人的激情外,她只记得一双泛着银光的美丽瞳眸,男人的长相却完全呈现空白。
让她百思不解的是,她认识的人当中,并没有人拥有那双漂亮瞳眸——如果见过,她一定不会忘记的。她长到那幺大,还不曾见过有人的眼睛生得如此美丽呢!
已经坐在桌前好一会儿了,她既无法找出作春梦的原因,也想不出那男人的面貌,苏月翎干脆放弃思索。抬眼看看窗外灰蒙的天色,离天大亮应该还要好一会儿。
但是经过这一番折腾,她已经毫无睡意,再无法入眠了。
于是她站起身,走到梳妆台旁,就着屋里昨夜剩下的冷水打理了下仪容。
穿上襦裙和短衣,套上了保暖的袄子,将自己打理整齐后,她打算先到厨房去,将一大早要挑去市场卖的蜂脂饼做好。
吹熄了桌上的油灯,她轻轻打开房间的木门,立时感受到门外的寒冷。
门才刚刚开了一个小缝,刺骨的冷冽寒风就伴随着些许零落的雪花钻进了门缝,迎面扑上她的小脸和裸露在外的小手。
她畏冷的缩了缩肩膀。将小巧的下巴缩进了立起的领口中,藉以躲避寒凉的空气。口鼻呼出的气息,与寒冷的空气一接触,就在她面前形成了白白的水雾,可见今日也是个冻人的冷天。
用小嘴呵着热气暖了暖冰冷的小手,她提起脚步快速走出房门,俐落的将门带上后,像小老头一般把手拢在身前缩进袖口中交握着,小跑步的往屋子另一头的厨房轻巧跑去。
天空仍然是漆黑一片,间或点缀着闪闪星光。
白洁银亮的月儿却已经快要溜下西边的天空了。
在屋顶上,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在追随着她跑走的身影时,不住闪着美丽的银亮光芒……*** ***苏月翎手脚俐落的将炉火升起,先用文火煨热冷了一整夜的石炉,让它缓缓的温热起来,免得石炉在忽然遇热的情况下崩坏了。
点起火后,她洗净沾上炉灰的手,将在温暖的厨房里派不上用场的厚袄子脱下,搭放在一旁的椅背上,然后在纤细的腰间系上一件老旧但洗得雪白的围裙。
灵巧的移动着娇小玲珑的身躯,她从一旁放置锅碗瓢盆的矮柜中拿出和面的大木盆,使力把它抬到案板上,仔细的将面粉和油倒在木盆里,再混上细白的糖粉,细心的将它们混合拌匀。
光只是这一项工作,就让她的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子,身子也因为用力而温暖了起来,再也感受不到清晨的凉意。
虽然对她娇小的个头来说,要和这幺一大盆面团是吃力了点,不过在这冰天雪地的时节,能让身子暖和,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劳动。
和完了油酥,苏月翎也不休息一会儿,动作快速的又另外和了一盆不掺油,光和水的面团,然后她趁着醒面的小空档,准备苏老爹起床后要吃的早膳。
苏月翎手脚没有停下片刻,立即用小炭炉煮着一小锅香绵软滑的稀饭。
她蹲在地上,守在小炭炉边儿,耐心的不停搅拌着飘散淡淡香气的白粥,生怕烧焦了底,带上焦味就不好吃了。
待粥熬好后,她用一只小巧的陶锅将粥盛放进去,紧密的盖上盖子,再密密实实的包裹上粗棉布及不要的旧袄子,将它放在离厨房门窗最远的小桌上。
她再用剩余的炭火,烤了一条肥美鱼干,用小碟子盛好,在旁边放了两样渍荀丝及菜豆,一顿简单营养的早膳就这幺完成了。
看着做好的早膳,苏月翎脸上漾着甜甜的微笑,边快乐的哼着小曲儿,将小碟子轻轻放在包裹得密密实实的陶锅旁。
像只小工蜂似的,她回过身就又站回案板前准备做饼去了。
就在她转身正待将醒好的面及油酥包上蜂蜜膏时,厨房的木门传来了两声轻轻的叩门声。
“阿月,我要进来啰!”娇嫩的轻快嗓音紧接着传进了厨房。
厨房门外的人儿不待苏月翎有所回应,招呼声方落,木门就从外边推了开来。
从小小的门缝中,灵巧的钻进来一个身着暗红衣裙的俏丽姑娘。
她进了门来,动作迅速的反手将木门合上,把寒意完全阻隔在门外。
倒不是因为红衣姑娘怕冷,而是她怕会冻着了在屋子里的苏月翎,所以才快手快脚的将冷风关在门外。
“小幺,你怎幺这幺早就来了?”
听到俏丽姑娘轻快的声音,苏月翎嘴上招呼着,没有空抬起头来看她叫唤的小幺。她正忙着把木盆倒扣过来,用沾了油的手将醒好的面团拨到案板上。
“还说我呢!你今天起那幺早做什幺?起来了也不喊我,要不是我内急,起床后看到厨房的灯火来找你,搞不好你饼包好了以后,我都还没有帮上忙呢。”
小幺一边埋怨,一边走向屋角放着的水缸前,拿起木勺敲碎了其上冻结的薄薄冰层,舀了勺冰冷刺骨的水将手洗干净,准备帮苏月翎做饼。
忙着做事的苏月翎,听到小幺敲冰的声响,生怕小幺冻着了手,连忙出声道,“别用那缸里的冰水!我在炉灶旁放了一桶水,现在应该已经被炉火煨暖了——”
嘴里话还没说完,她在忙中偷了个空,用眼角瞥了眼站在水缸前的小幺,然后叨念的声调高昂了起来,“戟小幺,天寒地冻的,你又穿得这幺单薄!你怎幺老说不听呀?”
这个小幺用冰水净手也就算了,没想到她身上只着平常在室内穿的襦衫及长裙,而她就这样顶着刺骨风雪,从隔壁走到这儿来!
她真没见过像小幺这样不怕冷的人——全天下恐怕也只有小幺这样怪吧!
其实小幺的怪不只不怕冷这一椿,就连她的出现也透露着些许古怪。
幸亏苏月翎天性单纯,有时候又带点迷糊,除了刚开始有想过一两次这问题,后来跟小幺混熟了以后,就不曾再仔细想过了。
本来住在苏家隔壁的,是姓刘的卖布商人。
早在几年前,刘家一家老小就都搬离了,而刘家在离去前既没有将房子变卖,也没委托人代为管理,就这幺任由房子老旧残破。
结果去年秋初,树叶刚刚染上秋黄时,隔壁忽然来了一大群工人。
一伙人来来回回好几马车,扛搬来一大堆高级木料和精致的家具,镇日敲敲打打、东挪西移的,把老旧的房舍大大的整顿了一番,把本来破旧的老房子改了个新面貌。
然后过了几汞,就搬进了小幺一家人——
不,说一家人也不太对,因为住进隔壁的,除了样貌、气质都像富家千金的小幺外,并没有见过其他主子,只有不算少的奴仆跟着她一道住进新房子。
一个小姑娘领着一群奴仆,莫名其妙的搬到隔壁,这还不奇怪吗?
苏家跟小幺家紧邻着,两个女孩儿年龄相仿,个性也合得来,没几日她们就像姊妹似的整天腻在一起。而小幺不但跟苏月翎感情好,就连苏老爹都很喜欢她。
小幺说过,她本名叫作戟嫣然,因为她上面还有两个哥哥,所以家里的人都叫她小幺。苏月翎也就跟着叫她的小名儿了。
问小幺的爹娘,她说父母亲在她幼时就辞世了。
问小幺打哪来的,她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说她的老家在好远好远的地方。
苏月翎对小幺的交代不清也不曾细想,傻呼呼的就接受了她的存在。
当小幺得知苏月翎每天都要一大早起床,准备蜂脂饼到市场卖,她就自告奋勇,每天大清早就来帮忙。
起初苏月翎还拒绝——她怎幺可以让人家千金小姐跑来她家里做粗活?可在小幺的死缠烂打、撒娇哀求下,她也只好竖起小白旗投降,由得小幺高兴。
反正能有个人陪在身边说说话,也能打发无聊。而且有小幺陪伴,做饼也变得更有趣了。
刚进了门来,就听到苏月翎千篇一律的叨念,小幺翻了翻白眼,吐了吐舌头,走到苏月翎旁边,她自动的拿起厨柜下的蜂蜜罐,准备帮忙包小饼。
“不过大我一岁多一点点,就像个小老太婆似的啰唆……你真说不烦哪?你什幺时候看我因为没穿那些笨重的袄子而生病?”
小幺接过苏月翎递过来的小面团,熟练的将它放在案上用力一压,将它压成扁扁的面皮,然后将调好的蜂膏包进去。
很快的,一个小巧玲珑的圆胖糕饼就在她手中完成了。
小幺满意的看着自己包好的完美成品,心里不禁得意的想,她真不愧是族里最最机伶的小公主,瞧瞧她的手多巧呀!
打小没料理过家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从小就让人伺候得妥妥贴贴、舒舒服服,哪里会让她有机会做这些事儿?
呃——她选择遗忘当初她是浪费了多少苏月翎准备的材料,才能有今天这样的水准……偏过头看了小幺一眼,看到她捧着糕饼得意的可爱模样,苏月翎知道她肯定又在陶醉自己的手艺了。
“是是是,我是老太婆,我就是爱啰唆。”苏月翎应道。“我管你怕不怕冷,反正待会儿你如果想跟我一块出去。就得把袄子穿上。”
“不要啦——”小幺哀号一声,“穿那幺厚,人家活动不方便嘛!”而且很闷热耶!她在心里加一句。
手上动作没停,苏月翎将面团包在油酥里,再将它分成小块,然后放到小幺面前。
“不方便也得穿。如果你真的着凉了,我怎幺跟你家里人交代?”
“他们又不会生气……”而且又不只她的体质这样,她的族人哪一个不是?
偏偏她又不能大剌刺的说出来,于是她只能小小声的抗拒着——反正她也知道最后她还是得听苏月翎的。
不理会小幺的念念有词,苏月翎拿起托盘将小幺包好的成品拿起,一个个匀称的刷上用水调稀的蛋黄汁,再替它们沾上切碎的核桃及杏儿干。
“不管你家人会不会生气,我可是不愿意看你生病着凉的可怜模样。”苏月拥一边动作一边向小幺说道。“所以,就算再不方便,你也得把衣服穿暖和了,听到了没?”
等够了一炉的量,她就将圆饼一圈圈整齐的贴在石炉壁里,将铜盖关上,添了足够的柴火,再回到案板前重复方才的步骤。
每次都这样!只要祭出柔情攻势,她就拿苏月翎没辙。
小幺嘟着小嘴,不情不愿的回答,“听到了啦!每次都这样……”
“好了,别嘟着嘴,都可以吊一斤猪肉了。改明儿我要到市场去买猪肉,你就跟在我后面,帮我提猪肉好了。”苏月翎戳了戳小幺鼓起的脸颊,吃吃笑道。
闻言,小幺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过来帮我把木盆子洗干净?”苏月翎看着露出可爱笑脸的小幺。
小幺点点头,上前帮苏月翎抬着木盆到水缸前。
很快的,在小幺的帮忙下,五、六十个蜂脂饼都完成了。
当苏月翎将炉火熄灭时,天色也全亮了。
她们便推着小推车,顶着寒风到市场卖小饼去——*** ***“小幺,你饿了没?”苏月翎推着小车,小心的走在湿滑的路上,问着小幺。“一大早起床帮我做事,一定饿了吧?”
正在苏月翎身前身旁身后晃荡,开心哼着小曲儿的小幺,拎着裙角,踮着脚尖,边走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玩儿。
“还不饿。不过待会到了市集,我们买热豆腐脑吃可好?”小幺想起软软的豆腐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并不是小幺对热烫的食物多有兴趣,而是她喜欢豆腐脑那软滋滋滑嫩嫩的滋味。就算它烫得不得了,她还是喜欢得紧。
“你也真好玩,豆腐脑你也吃不腻……我每天陪你吃的都烦了,今天可不以换别样吃吃?”苏月翎嘻嘻笑着。
“哎哟,人家以前没吃过嘛!”
忙着回话的小幺走着走着,眼角忽然瞥见苏月翎身后地上,被初升的朝阳映出来的影子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她不动声色的悄悄移到苏月翎身后,圆滚滚的大眼直盯着苏月翎身后地上的影子。
一眨眼的工夫,一直跟着苏月翎移动的影子,忽然出现了异状。
那影子渐渐转变成深浓的暗黑,而后从最深黑的部分,缓缓伸出了类似触手的妖邪黑雾。
正当它伸长了触手,就快触碰到苏月翎走动的小脚时,小幺立时一个跨步,穿着绣花鞋的小脚狠狠的踩了上去。
苏月翎并没有察觉身后的异样,仍然推着车继续向前走去,嘴里还取笑着小幺的贪吃。
诡谲的是,被小幺踩住的黑影并没有随着苏月翎继续向前走动的步伐移动,反而就这幺被小幺踩定在原地。
只见它还不住的挣扎,似乎想逃离小幺的控制。
紧踏着黑影的小幺,平时的娇甜容颜瞬间如此刻寒冷的天气一般冷凝起来,眼中散发出不符合她年龄的严厉光芒。
只见她蠕动着双唇,无声的念了一串无法辨识的字句,然后她踩着黑影的小脚四周渐渐发出金橙色的光芒,不一会儿就完全掩盖住了地上浓厚的黑影——第二章在光芒出现的刹那,那黑影就像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它浮出了地面,不住的翻腾扭动、扩大缩小。直到它的颜色渐渐转浅,被那金橙色的光芒压制,然后才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地面。
噙着一抹冷笑,小幺回首睨了眼身后暗巷中深浓的暗影,对着那儿露出嘲笑轻视的笑容,然后才转身跟上苏月翎。
不过同时她也在脑中猜测着那些低级妖兽会跟上苏月翎的原因——希望是因为她在苏月翎身边,所以才引来了它们,不然除此之外的任何理由,对苏月翎来说都不是好事。
看来除了贪玩,最近也要盯着苏月翎才行啰!
跟上了五步之外的苏月翎后,小幺脸上的表情很快回复成原来的天真烂漫,继续与苏月翎斗嘴抬杠。
“怪了,你老家到底在哪里呀?竟然连豆腐脑也没有。”这种便宜的黄豆制品,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吗?
难道说是因为小幺家太过富贵,所以这种小东西根本进不了他们家的眼?应该只有这个可能吧!
“我老家呀……”小幺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脑中想着自己没吃过豆腐脑的理由。
想了想,她根本找不出任何解释。“哎呀,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我打小就没吃过豆腐脑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干脆赖皮起来。
说着说着,她们已走到平常摆摊的地方,四周的摊贩都亲切的朝她们打招呼。
“月丫头、小幺丫头,你们今天来早了。”这是紧邻着苏月翎、卖卷饼的刘婆婆亲切的声音。
“是呀!也不知道阿月是怎幺了,比平常早起……我还是起来上茅房时看见厨房的灯光,才跟着出来的呢!”
小幺鸡婆的抢着说话,间接埋怨着苏月翎的早起。
“苏丫头,勤快是好,但要注意别把身子搞坏了。”在对面排放新鲜蔬果的陈老头也搭腔了。
“就是。像以前卖鱼的陈大娘,就是把身子操劳坏了。”另一边卖豆腐脑的金大娘也开口了。
金大娘看见小幺直盯着她担子上热着的豆腐脑,贪吃的可爱模样真是逗人,于是朝小幺招招手,替她盛了满满一碗豆腐脑,又替苏月翎弄碗加了鸡蛋的咸豆浆,再配上两根油条,让她们填填肚子,才好开始一天的工作。
“谢谢各位的关心,我会注意的。”苏月翎笑着接受大伙的好意,心中感到非常温暖。
“苏丫头,你爹最近还好吧?好一阵子没看到他了,明儿个收摊后我跟你一道回去瞧瞧你爹。”刘婆婆关心的道。
苏月翎的爹苏子喻也是大家从小看到大,或是打小一块长大的。
本来苏家就是在街上开糕饼铺的,苏子喻成年后也不知上哪找了个美得像仙女的女子成了亲,之后小俩口生了苏月翎这个俏丫头,日子也算过得平静圆满。
可莫约是应了古人说的话,红颜薄命,没几年,苏月翎她娘就因病去世了。
苏子喻跟妻子感情一向深厚,无法接受骤失爱妻的打击,生了场大病,这一病,把好好的铺子也给赔了。
这幺多年来,苏家就靠苏月拥出来卖糕饼维持生计,也多亏她手巧,将祖传的口味完全承袭下来,才能在照顾爹爹之外,还能过不算太差的生活。
听了刘婆婆一提,众人都同声应好,准备明天收摊后一起到苏家去探望苏子喻。
苏月翎心中暖暖的看着眼前慈祥亲切的热心人们,正想再次道谢,金大娘开口阻止了她。
“月丫头,别顾着说话,先把肚子填饱了。”金大娘捧着碗招呼着,众人亦忙不迭的附和。
于是苏月翎只得顺着大家的意思,坐到金大娘的担子前,跟着小幺一道用起早膳。
虽然嘴里喝的是咸豆浆,不过苏月翎心里却像喝了蜜似的,甜丝丝的……*** ***今天虽然天气特别冷,但是苏月翎蜂脂饼的生意却特别好,还不到中午就几乎卖光了。
苏月翎留了一些饼,用油纸包好了,不顾刘婆婆等人的推拒,硬是将饼塞给他们后,就推着小推车,拉着小幺回家了。
回到了家门口,苏月翎把另外留下的一包糕饼交给小幺。“这些你拿回去。”
小幺将手背在身后,不肯接过来。“不要。这是能拿来卖钱的!”
“反正都留下来了。而且又不差这几文钱。”就算小幺不吃,也可以分给家里的奴仆们呀!
“可是……”小幺还在别扭着,不肯把手从身后拿出来。
“小幺,我家没有你想像的穷,你也看得到呀!每天生意不是都很好吗?光是卖饼,不但能替我爹爹买好药材,我还能存点小钱呢。”
苏月翎心里明白,小幺是在为她省钱,所以不肯接受她将可以卖钱的东西白白送给她。
“要我拿饼可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聪明机伶如小幺,哪会不了解苏月翎的情况,只是现在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她一定要让苏月翎接受她的好意。
看到小幺古灵精怪的神情,苏月翎就知道她又要旧事重提了。
果不其然,小幺接着说了——
“我拿你的饼,你就得收下我给你的仙人草。”
“你怎幺又来了?不值几文钱的饼,凭什幺换来贵如珠宝的仙人草?”苏月翎不肯接受小幺的好意,因为仙人草不是随随便便就看得到的杂草呀!
那仙人草是比人参、雪莲还要来得贵重稀有的珍贵药材。
虽然小幺说她老家要多少有多少,但那也可能是小幺夸张的说法,毕竟那仙人草是连皇宫都视为宝贝的东西,就算小幺家富可敌国,也不能如此大手笔的随意赠送吧?
“阿月,从我们认识,你已经拒绝我五次了,这次如果你再不接受,我看从今天起我们连朋友也不用当了,反正你跟我就是见外嘛!”小幺难得的在苏月翎面前板起脸。
苏月翎闻言,着急的想解释。
“你不准说话。”小幺冷着脸,抬起一手阻止苏月翎。“我跟你说过了,在我的家乡,仙人草从来不虞匮乏。更何况以你我的交情,我难道舍不得这几枝草吗?”
这会儿小幺的神情成熟得不可思议,还教训起苏月翎来了,“苏老爹的病已经拖了近十年,再不好好治疗,难不成你要让唯一的亲人早早的离开你?就为了你的骨气?”
真是的,就算她跟苏月翎没变成好朋友,他们的族人也不会放着重病的苏老爹不管呀!
毕竟他不但照顾过族中的紫袍圣女,更将苏月翎教养长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当然愿意无限制的提供仙人草给苏老爹。
偏偏就有苏月翎这般固执的人,放着救治她爹的好机会不要,硬是跟她计较仙人草的珍贵。
“小幺……”苏月拥红了眼眶。她从来没见过小幺如此生气的样子,不禁难过了起来。
她也明白小幺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她也很担心她爹的身子呀!
“拿来!”忽然小幺把手伸得长长的,跟苏月翎道。
“啊?”正打算任自己沉浸在伤心的情境中,没料到小幺会忽然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苏月翎傻傻的张着口看着小幺。
“你手上的饼,拿给我啊!”小幺睨着呆愣愣的苏月翎,命令道。
“喔!”苏月翎听从小幺的口令,将手上的蜂脂饼递给她。
拿到饼后,小幺像变脸一般,重新绽放出可爱的甜笑。“傍晚我就把仙人草拿来。再见!”
小幺不等苏月翎反应过来,笑咪咪的转身跑回家门去了。
她会跟苏月翎说傍晚,是因为很多人不知道仙人草要等到太阳下山后,才能完全发挥它的功效。
苏月翎看着小幺的身影像小圆球快速的进了家门,直到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后,她才明白小幺临走前说的话是什幺意思。
缓缓的,苏月翎脸上染上了笑意。
她决定抛开无谓的顾忌,坦然接受小幺的好意。
灵巧的回身,苏月翎推开自家斑驳的木门,朝屋里走去。
“爹!”苏月翎将小推车放回厨房外,走进前厅探了探,见没有人影,又朝苏老爹的房里喊了声。
见没有回应,她掀开厚重保暖的布帘,探头进房瞧了瞧,只见床上的被单都叠放得整整齐齐,但是并没有爹爹的身影。
她转身出了房,走出前厅,绕过屋子,向后方的小园子走去。
刚转过屋角,不意外的,她就看到了正蹲在地上,拿着小铲子翻土的苏老爹。
她走上前轻唤,“爹,你弄了多久了?”
苏老爹听到女儿的声音,回过头来,笑呵呵的看着在他身边蹲下来的苏月翎。
“没一会儿。我刚才到外边儿散步,才回来没多久。”苏老爹心疼的看着女儿,“翎翎,辛苦你了。都怪爹不好,拖着这破烂身子……”
都怪他不好,让娇滴滴的小女儿每天一大清早就得起床操忙生计,而他这个爹连忙都帮不上。
想着想着,苏老爹心头酸了起来,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美丽女儿,不得不想到早逝的爱妻。
“爹,你别这幺说。我很喜欢到市场去卖饼呀,每天能见到刘婆婆、金大娘他们,多开心呀。对了,他们说明天收摊后,要到家里来看你呢!”
苏月翎见爹爹感伤了起来,连忙将话题转开,不让哀伤的气氛继续下去。
“真的吗?怎幺好劳烦他们,还要他们跑一赵,这可怎幺好意思呀!”苏老爹嘴上说着客气话,其实心里也很高兴。
毕竟大家有几十年的交情了,大家平常都忙着做生意,他也没那个腿劲走到市场去,如今又能见见老朋友,他怎幺会不开心呢?
苏月翎看着爹爹的笑脸,也跟着高与起来。“明天我不出去卖饼了,我上市场去买些好菜,煮些好吃的请大家好不好?”
“好好好,这是应该的。平常你都靠他们照顾,才能平平安安的在市场卖东西……你平常给我的零用钱,我都存起来了,等会儿我拿给你,去多买点好东西回来。”
“爹,用不着你的钱,我身边还有呢。放心吧,我会打理的。”
苏月翎拿起另一只小铲子,帮着爹爹翻土。
苏老爹虽然身子骨不好,但也不能老让他躺着,所以在屋后辟了一小块地,让他有空、有体力的时候能种种菜,活动活动。
现在是寒冬,这块小土园只能种些水萝卜之类的寒冬蔬菜,前几天才收了一批,现在暂时不打算再种东西,但苏老爹没事还是会到后园来翻翻土,好准备在春天重新播种。
父女俩东聊西扯的,苏月翎忽然想起了小幺,于是把仙人草的事说与爹爹知晓。
“仙人草?那可是比黄金还贵重的东西呀!”苏老爹也不是不识货的人,他知道仙人草是多幺珍贵的药材。
“小幺说,她老家到处都有……”苏月翎也说得有些心虚。怎幺可能会有地方遍地都有仙人草?
“小幺丫头该不是为了给我治病,才这幺说的吧?”这个小久平日就老跑到他们家,苏老爹长苏老爹短的,叫得可甜了。他也很喜爱她,把她当女儿一般。
“我本来也是这样以为,可是今天小幺生气了……”苏月翎努力的铲起冰硬的土,然后用铲尖把土弄松。
“生气?”苏老爹很讶异,因为小幺向来活泼开朗,从来没见她不高兴。
“是呀!”苏月翎点头。“其实她已经跟我提过好几次,只是我都拒绝了。因为咱们买不起仙人草……”
虽然他们父女靠卖饼生活过得还不错,但也没有富裕到可以买仙人草的地步。
“反正小幺说如果我们不接受她的仙人草,以后她就不理我了……”苏月翎将小幺的话说给爹爹听。
苏老爹叹了口气,“这份情,咱们要怎幺还呀?”
这时候,苏月翎忽然想起小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于是问道,“爹,你以前到底有没有见过小幺?”
“没有呀!怎幺这样问?”苏老爹奇怪的问。
“有一回小幺说这是他们应该为你做的……很奇怪吧?”
苏月翎看着爹爹,父女俩怎幺也想不通,为什幺小幺会说出这种话……*** ***夕阳西下。
天色早早就转为昏暗。
苏月翎从后园地上的小洞中,挖出两小条用稻草覆盖住的水萝卜,正打算到厨房料理晚膳,还没从后园出来,就听到前面院子传来小幺的喊叫声。
“阿月、苏老爹,我来啰!”小幺才推开院子的竹篱,就迫不及待的高声宣告她的到来。
听到她的声音,苏月翎用围裙兜着水萝卜,快步的朝前院走。
“来了来了。”
一转过屋角,苏月翎就看到小幺正朝屋里跑的身影,忙唤了一声,“小幺!”
小幺倏地停下脚步,看到苏月翎,她挥舞着手上青葱般细长的物体,朝苏月翎的方向奔了过来。
“阿月,你看,这就是仙人草哦,顶级的!”小幺跑到苏月翎跟前,把手上的仙人草率的胡乱塞到她怀中,转头朝竹篱笆的方向大吼,“大哥,你走快点啦!”
被小幺搞得晕头转向的苏月翎,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怀里的仙人草,就被小幺的话引去了注意力。
大哥?从来没出现过的小幺的家人?苏月翎不禁跟着探头看着竹篱笆外,等着看看小幺的亲人。
“没规矩的丫头!”低沉淳厚的男性嗓音,在人还没走出隔壁高高的围墙前,就带着笑意回应小幺的叫唤。
光是听到如此好听的嗓音,苏月翎就被那声音迷住了,眼巴巴的等待着声音主人出现。
一眨眼,从隔邻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小幺的大哥从容的跨着稳定轻巧的步伐,缓缓向小幺及苏月翎走近。
太阳早已西下,昏暗的光线让苏月翎无法看清高大男人的长相,可是在他走进来的刹那间,苏月翎见到记忆中那双美丽、温柔的眼眸,她几乎忘了呼吸,凝望着那双偶尔闪过银光的眼瞳。
小幺看着苏月翎的神情,又促狭的向自己的大哥使了个俏皮的眼色,就拎着裙摆跑进屋里去了。
苏月翎迷惘的眨了眨眼,看着已经站在她身前的英挺男子,头不自觉随着他的走近而抬起——她的身高甚至还不到他的肩膀。
她看他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正向她说着什幺,好一会儿后才真正回过神来,红着脸连忙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不敢再盯着他。
“你不记得我了?”戟如天漾着充满男性魅惑的笑容,再次重复他方才说的话。他知道刚才苏月翎并没有听进他的问话。
听到他的问话,苏月翎抬起头来,一看到他的笑容,立时又心慌的低下,下意识的摇摇头。
除了那双在梦中出现而让她记忆深刻的眼睛,她在记忆中完全找不到见过他的印象,被他的笑容迷得昏乱的她甚至也不敢肯定,他的眼睛就是她梦中所见的那一双。
“也难怪你不记得了,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爱吃手指的婴孩呢!”浑厚的笑声从他口中发出,他将第一次见她的情景说了出来。
“你真的见过我?”她稍抬起头,害羞的瞅着他,小小声的问,再次看着他深邃的眼。
难道是因为她在幼时曾经见过他,所以才会记住他的眼睛?
她不禁在心里想着。
“我还抱过你呢!你那时候软绵绵的,小小的,好可爱……”
虽然戟如天是在叙述她小时候的事情,炙热的目光却不住打量苏月翎玲珑的身段和美丽的容颜。
他的话配着他露骨带着侵略性的眼神,让苏月翎心儿怦怦跳,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正当她词穷而不知所措时,前厅门口传来了苏老爹的声音,“翎翎,你怎幺让小幺的大哥站在外边吹冷风?还不快请人家进屋里坐!”
苏老爹听了小幺说她大哥也一道来了,在屋里久不见人进来,于是出来催他们进屋去。
苏月翎向爹爹应了声,低头对戟如天道,“公子请进屋来吧!”
说完,她领头朝屋里走去。
“叫我戟大哥就可以了。”跟在她身后,戟如天轻轻的向苏月翎道。
第三章
戟如天清楚的看见,刚要跨过门槛的苏月翎的侧脸,因为他的话而羞出了一片嫣红,就连雪白的耳朵都染上了一抹轻红。
这美丽的景象让他满意的露出笑容,为她无法抗拒他而感到开心。
进了屋,苏月翎迎面就看到小幺别有含意的笑脸。虽然不清楚小幺到底在想什幺,不过苏月翎直觉她是在取笑她见到戟如天后的反应。
苏月翎乜了小幺一眼,兜着仙人草走到一旁的小桌,小心的将它们放在桌上,这才有心思仔细端详它的长相。
只见这仙人草长有十余寸,平扁又稍有厚度,除了根部呈白色外,整根仙人草为深紫色,带着细小斑斓的莲花纹,这般奇异的药草让苏月翎大开眼界,随着她移动方向,那花纹就像活的一般,在其中变换着纹路。
她完全被仙人草吸引了,直到听到她爹开心的大笑,才将仙人草放下,走回小幺身边,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幺事。
“原来是如天少爷呀!瞧瞧日子过得多快,转眼间你都长得这幺英挺俊逸了……想当初你还是个男娃娃,连我的腰都不到呢。”
苏老爹回忆起戟如天小时候的模样,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比画着自己的腰际。
“表姨丈,请您直呼晚辈的名字就好了。”戟如天有礼的要求。
苏老爹亲热的拉着戟如天的乎,高兴着多年前见过的小 男 孩已经长大成人。
“这怎幺成!”他记得妻子说过,戟如天的身分在他们族里可是万分高贵。
他不禁回忆起往事——
当年苏子喻为了继承祖传的手艺,毅然放弃了考取功名的机会,专心一意的跟着年老的父亲学习制饼的技术。
虽然他长相平凡,但是因为读了许多书,气质自然与寻常乡间村夫不同,带着书生的斯文气质。
加上家里饼铺的生意也好,家境算得上是小康,所以乡里间许多姑娘都暗暗喜欢着他。
但是他心中认为,如果他没本事靠自己养家活口、奉养父母,那他就没资格娶妻生子。所以虽然有许多媒人上门说亲,却都被他拒绝了。
在他的用心与努力下,不出两年,他就完全习得了父亲的手艺,于是在他二十 二 岁那年,他正式接掌了饼铺。
正当父母打算为他讨房媳妇时,就像乡野传奇般,他在后锦山上遇见了美得不似凡人的姚沁紫。
那日苏子喻为了制作蜂脂饼,上山去采野蜂蜜,近傍晚时,他在下山返家的途中,救了负伤倒坐在路边的姚沁紫。
在她疗伤的期间,两人渐渐培养出感情,最后在不清楚姚沁紫的来历及他父母的反对下,他们俩成了亲。
姚沁紫从来不曾提起自己的出身,苏子喻下意识似乎也明白自己的妻子与平常人不同,深爱妻子的他因为害怕失去她,所以也从来不曾询问她之前的事。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姚沁紫的温顺和勤劳让苏子喻的父母渐渐放下心中成见,接受了她成为苏家的媳妇,尤其在她生下了讨喜漂亮的苏月翎后,一家人更是过得幸福快乐。
在苏月翎满月的那天,开心的苏家人才刚送走来吃满月酒的左邻右舍,大门关上没一会儿,姚沁紫忽然开心的对丈夫说,她娘家的亲戚来看他们的女儿了。
没能反应过来的苏子喻,只能看着姚沁紫欢喜的将大门再次打开,让他诧异的是,门外确如妻子所说,已经停了两辆由高大骏马拉行的华贵马车。
从马车下来了一对俊美的夫妇及一个可爱的男孩,那是苏子喻第一次见着自己妻子的亲戚。
姚沁紫开心的告诉他。她与来访的女子是表姊妹,而那男子在她的家乡则是族里地位最崇高的领导者。男孩是那对夫妇的孩子,将来会接下父亲的位子,成为优秀的领袖。
见过襁褓中的苏月翎后,见面的欢乐忽然被奇怪的气氛取代。
苏子喻不懂,为什幺他们脸上都流露着淡淡的哀伤,问了妻子,她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妻子与许久未见的亲人并没有说太多话,但苏子喻可以感受到他们之间紧密的亲情。那妇人在逗弄了苏月翎一会儿后,就将她交给站在一旁的小 男 孩戟如天的手上。
直到他们离去时,戟如天才将苏月翎交还给姚沁紫。
离去前,姚沁紫的表姊夫开了口,希望等孩子长大后,能让戟如天迎娶苏月翎,而苏子喻在妻子期待及哀求的眼神下,也就这幺允了苏月翎的将来。
在他点头同意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他们脸上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妻子也露出了美丽的笑容。
后来,苏子喻的父母相继去世,甚至是姚沁紫病逝,他都没再见过那对夫妇及小 男 孩……忆起了往事,再次感受到失去父母及爱人的伤心,与故人重逢的喜悦也稍稍消退了些,苏老爹不由得感伤了起来。
苏老爹脸上的笑意稍稍收敛,叹了口气才接着道,“如果沁紫能够见到你现在的模样,不知会有多开心……”
“表姨丈,你别难过了……你要为表姨保重身子呀!”戟如天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伤心的老人,毕竟苏老爹并不知道姚沁紫的死,是早已预定的结果。
听了他们的对话,苏月翎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家跟小幺的关系,忍不住有些受伤的看向小幺。
想来小幺早就知道她们的关系了,为什幺她要瞒着她?
小幺看到苏月翎埋怨的神情,赶忙走上前拉着苏月翎的手向她解释,“阿月,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虽然急着解释,但小幺一时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敢莽撞的将事实全盘托出,怕会吓着苏月翎及苏老爹。
她是真的将苏月翎当作最要好的朋友,就连在家乡,她也没和其他同年龄的女孩如此亲近。
“阿月,详情现在一时我也说不清,将来我们一定会将所有的事都向你交代清楚的。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伤害你、欺骗你的意思。”
小幺喘了口气,紧接着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发誓——”
看得出来小幺是真情挚意的,苏月翎拉下小幺举起的手。“好啦好啦,我相信你。可是,以后不可以再这幺瞒着我了。”
小幺听到苏月翎原谅了她,高兴的猛点头,“不会了!以后有什幺事,我一定全部告诉你!”
看着两个姑娘亲密的模样,戟如天别有深意的看了苏月翎一眼后,转头对苏老爹开口,“表姨丈,我是为了当初许下的诺言来的,您应该没有忘记吧?”
“是呀!你瞧我人老了,记忆也跟着退化了……要是没见到你,我还真是忘了这回事了。”
苏老爹重拾开心的情绪,朝苏月翎招手,“翎翎,来。”
等女儿听话的走到他身边后,苏老爹抚着她的头,“如天是你娘做主许的夫婿,自从你娘走了以后,爹也忘了这件事……”
苏老爹的话,在苏月翎心中引爆了巨大的火花。
她完全无法听进爹爹后来说的任何话,只能张口结舌的望着一直对她笑的戟如天。
“爹一直为你的终身大事烦恼,现在如天来了,爹也可以放心的把你交给他……”
苏老爹并没有发觉女儿早被他给吓呆,还高兴的说个不停。
直到苏老爹说完,戟如天才对着被这桩婚事吓傻的苏月翎唤了声,“月儿。”
戟如天看见苏月翎因为他的叫唤而困惑的眨了眨眼,他知道这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如此称呼她,于是接着解释,“没人这样叫过你吧?可是在你一丁点儿大的时候,我就是这幺唤你的。”
“是吗?”苏月翎无意识的问了句。
“是呀!那时你听到我唤你月儿,开心得不得了,还会流口水呢。”他故意逗着她。
戟如天对她一点都不吝惜笑容,充分运用自己英俊的外表,准备牢牢掳获苏月翎的心。
“人家才没有那样……”苏月翎娇嗔了句,将红通通的小脸撇向一旁,不好意思看着他的俊颜。
在戟如天跟苏月翎说话的同时,小幺拉了拉苏老爹的衣袖,小小声的跟苏老爹道,“表姨丈,我们先到饭厅去可好?我家的管家已经准备好饭菜……我们别管他们了,先去填饱肚子。”
既然大哥已经表明身分,她自然也该跟着改口,唤苏老爹为表姨丈啰。
苏老爹看了看戟如天及女儿的样子,同意的点点头,跟小幺一块吃饭去,留下两个年轻人,让他们说说心里话。
*** ***
直到苏老爹及小幺快吃完饭,戟如天与苏月翎才走进了饭厅。
小幺管不住嘴,看到大哥跟苏月韶一道走进来,忍不住戏谑道,“阿月——不对,从现在起,我应该要叫你大嫂啰!”
被小幺一臊,苏月翎跺了跺脚,啐了她一句,“你这臭丫头,看我不拧你的嘴!”
苏月翎拎着裙摆小跑上前,准备好好整治调侃她的小幺。
小幺连忙放下碗筷,沿着桌子跑给她追,嘴里还不依不饶的嚷嚷。
“人家又没叫错!你本来就要嫁——啊……”她一个不留神,差点就要让苏月翎构到衣角,尖叫了声,加快脚步再次经过苏老爹身后,继续绕着桌子跑。
“你给我站住……”苏月翎体力没有小幺好,光这两三圈就跑得气喘吁吁。
“我又不是呆子,为什幺要站住?”小幺回头朝苏月翎扮个鬼脸。“除非你叫我一声小姑!”
苏月翎脸皮薄,哪经得住小幺的调侃,再加上听见爹爹的笑声,她加快脚步,想捂住小幺那口无遮拦的小嘴。
小幺回头看到苏月翎认真的神情,再看到进门后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玩闹的大哥,眼儿一转,故意放慢脚步,等苏月翎使劲向她扑过来时,身子灵巧的一转,巧妙的转到了大哥的身后。
被小幺这幺虚晃一招,苏月翎止不住冲势,惊叫着扑进了戟如天宽大的怀抱中。
戟如天轻轻护住怀中软绵的娇躯,不顾苏月翎的挣扎,将她困在怀中,低声喝止躲在他身后嘻嘻笑的小幺。
“小幺,别闹了!出来!”
听出大哥语气中的认真,小幺笑捂着嘴,从他身后快步走回苏老爹身边坐好。
戟如天怕苏月翎会因为害羞而昏倒,所以如她所愿,放开轻搂着她的手臂,低下头温柔的道,“别理小幺,赶快吃完晚膳,我好替表姨丈治病。”
因为他说的话,苏月翎忘记了害羞,抬起红红的小脸,“你要替我爹治病?”难道他是一位大夫吗?
戟如天还来不及回答,小幺又不甘寂寞的抢着搭腔,“对呀!
要让仙人草发挥最大的疗效,需要拥有深厚内力的人帮忙打通全身的经脉,而那个人当然非我大哥莫属啰。”
“要你多嘴!你吃饱了就去把仙人草跟白芝、红蕉一块儿用三碗水熬成一豌,给表姨丈服用。”
戟如天交代小幺去熬药是因为只有他们族人才知道,仙人草真正有效的部分在于整株植物没有莲花纹的地方,偏偏最好的仙人草上又生有最多、最复杂的花纹,需要有经验的人才能俐落的取出可用的部分。
听到大哥的交代,小幺不敢稍有怠慢,将碗里剩下的两口饭快快扒进嘴里,然后就抓起桌上那把仙人草跑到厨房去了。
“我也去帮忙!”苏月翎连饭都顾不得吃,想要跟着小幺到厨房去。
戟如天伸手拦住她,掌住她的手臂,轻轻的将她带往饭桌,把她按坐下来。“你帮不上忙的。先填饱肚子,等会儿,你要进屋帮我的忙。”
听了他的话,苏月翎只好乖乖坐下,拿起碗筷努力将饭吞下肚,一边听着戟如天对爹爹的交代……*** ***饭后,苏老爹沐浴完毕,喝下由小幺熬好的药汁,就因药效而沉沉的睡着了。
因为戟如天替苏老爹疏通长年阻塞的经脉时,自己是处在无法自保的状态下,所以小幺奉令守在房外戒护。
跟着戟如天一道进房的苏月翎,伸手接过他递给她的一叠布巾,正抬起头打算问他布巾的作用,就看到他正背对着她,大剌剌的宽衣解带。
“你……你在做什幺?”她忙用布巾遮住自己的脸,可是他那肌肉贲起的背部及肩臂已经完全映在她的脑海中,那结实有力的身形让她脸红心跳。
回头看见她将脸完全埋入布巾,戟如天的胸膛因笑意而震动起来,低沉的笑声随着话语传人苏月翎耳中。
“月儿,就算我要脱光衣服,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虽然你爹昏睡了,但是我也不想在他房里……”戟如天没将太露骨的话说出口。
苏月翎稍稍移开布巾,瞥了他的方向一眼,见他只是将上身的衣物脱下,下身的衣物还完整的留在他身上,才放心的将脸从布巾中抬起。
强迫自己不理会他脸上明显的笑意,她故做无事的问,“我要做什幺?”
“来!”戟如天朝她伸出大手,要她走上前。
没有太多迟疑,苏月翎将小手放在他宽厚温暖的掌中,让他将她拉近。
“待会儿我帮你爹打通全身的经脉,你要帮我把身上冒出的汗水擦干,可以吗?”戟如天向她说明她要做的事情。
苏月翎踌躇了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乖女孩!在我的手离开你爹身上之前,不论发生什幺事,都不可以跟我说话,你做得到吗?”
苏月翎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就算她不懂这些,也能知道他交代的事有多重要,于是她重重的点点头。“我做得到。”
戟如天听到她的回答,对她笑了笑,然后伸手扶起躺在床上的苏老爹。
他翻身上床,迅速的盘坐到苏老爹身后,敛气深呼吸后,一手支在苏老爹的背心,催动全身的真气引动强大的内力,开始替苏老爹治病。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戟如天放在苏老爹背心的手开始散出细微的热气,与冷空气相遇后,转变成茫茫的白雾,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他光裸的上半身大量的冒出汗珠,额上及颈项间也不断流下汗水,苏月翎见状坐上床沿,跪在戟如天身侧,用手上的布巾将他身上的汗水抹去。
别说她从来没跟男子如此亲近,她也从来不曾见过男子光着上身的模样,少女的矜持让她小心翼翼的捏着布巾,轻轻的拭去他额上及颈间的汗水,不敢碰触到他。
一直不曾放胆直视他身子的苏月翎,看了看他英俊的脸,确定他真的闭上了双眼,才红着脸将拿着布巾的小手栘到他结实的胸前,替他擦拭胸膛上湿亮的汗水。
她连连换了四、五条布巾,他身上却还是涌出大量的汗水。
止不住脸上的红潮,也止不住如打鼓般的心跳,苏月翎移动身子,前前后后替他擦拭着。
另一边,专注运送内力的戟如天,其实也不好受。
他试着专心运送内力,却无法不被苏月翎影响,除了敏感的闻嗅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之外,虽然她并没有用手碰到他的肌肤,但她用布巾轻轻擦拭的动作,反而更让他的触感灵敏了起来。
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早就心猿意马的幻想了起来——明知道身边的人是美丽娇艳的温柔女子,心中的骚动如何能止得住?
戟如天不断克制着自己的反应,加快运行真气,打算尽快结束疗程。
就在他完成治疗,正待收回运走在苏老爹身上的内力时,他脑海中忽然听到小幺的警告声——小幺是用特殊的传送方式,所以同样待在房里的苏月翎并没有听到小幺的声音。
他心里明白,小幺如果抵挡得住,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他,可见这回来袭的不是以前那些小角色。于是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快速收回外送的内力,好迎接即将到来的强敌——*** ***小幺不畏寒的坐在苏老爹房外的台阶上。
无事可做的她,百般无聊的将从厨房拿出来的冻橘子剥开,用比平常还仔细的耐心将其上的白色细丝剥下,用这种无聊透顶的事来打发时间。
一瓣瓣饱满多汁的橘瓣全被她吞下了肚子,吃完橘子后,小幺舔去嘴角沾染的汁液,抬头仰望着黑中带蓝的夜空。
眨了眨圆亮的眼睛,小幺眼中瞬间闪着淡淡的红光,她顺着高挂在夜空中莹白的月亮,向它的北方搜寻。
没一会儿,她就看到了守护他们一族的权珩星,那星星不停转变着炫丽的色彩,刚看到金黄色,下一瞬间又变成了银绿色,总之各种美丽的颜色都能在它上面看到。
夜空中有这幺一颗奇特的星宿,照理说所有干琰人民都应该看得到,但为什幺从来不曾听过有人谈论这颗美丽的星宿?
因为除了小幺他们所属一族能看到外,其他任何人在夜空中同样的方位,都无法视得那颗星宿。
小幺看着权珩星,想起族地明媚的风光和宜人的气候,脸上挂起甜甜的笑容。
虽然她好玩又顽皮,不过从来没有离家这幺久过,现在她还真的想家了呢。
看阿月对大哥的反应还不错,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回家去了——当然,阿月和苏老爹会跟着他们一道回去。
第四章
从夜空中轻轻飘下了如鹅毛般细小的白雪。
衬着蓝黑色的天空和远方耀眼的权珩星,让院子里,这小小的一方天空,就像画儿一般美丽。
陶醉在美景和思乡的情绪中,小幺没有发现由围墙外无声无息飞进来的黑影。
那黑影就像没有重量似的,进了院子后,在空中优雅的移动,双脚离地约有一尺许,飘浮在距离小幺身后三步远的地方。
如冰雕般冷漠的俊美容颜,让人不得不赞叹他的美丽——虽然他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但他的俊美却透着女性的阴柔,世上怕是没有几个女人能比他还美。
如果不是他有着高大健壮的体魄,和男性才有的喉结,只怕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一名男子。
眼角上勾的美丽凤眼盯着小幺看了好一会儿,其中的冷漠渐渐掺入让人无法辨识的情绪。
确定她并没有察觉他的出现,他嘴角微微扬起,“如果我想,只怕你早死在我手里不下千百次了。小幺女。”
忽然从身后冒出的声音,让小幺背脊窜过一阵凉意,僵着脸快速的转过身。
被自己的粗心大意吓坏了,小幺额上冒出了细细的冷汗,铁青着俏脸,用尖细的声音道,“炽无涯,你要做什幺?”
天啊!他说的没错,如果他真的有心,她早就死在他手下了。
看着他从容闲适,毫无煞气的反常模样,小幺紧张的吞咽着唾液,瞪大的眼紧盯着炽无涯的身形,提防他有任何危害房里人的动作,同时在心中对戟如天发出警告。
“你会不知道我要做什幺吗?”炽无涯一点也不将小幺的戒备姿态看在眼里,徐缓的轻轻说道。
他妖艳的眼眸睨向紧闭的房门,“看样子,你们找到了当初随着紫袍圣女一块儿消失的鎏琅石了。”
鎏琅石是一璀璨如星月的宝石,相传是权珩星的一部分,从上古时期就由族里的最高掌权者保管,换句话说,拥有它就等于拥有操控全族的力量和至高无上的尊贵地位。
在十六年前发生的那场权力争夺中,鎏琅石被当时身为侍奉祭官的紫袍圣女偷带出宫,从此没有任何族人见过鎏琅石和紫袍圣女。
当时剧烈的争战,让本欲夺权的旁支首领惨死在上一代狼王手中。
但在同时,狼王也受重创,在平定叛乱后退下狼王之位,委由族中长老辅助年方十二的戟如天继承新任狼王。
当长老们发现族中圣物鎏琅石失踪后,随即展开搜寻,但都徒劳无功,连一点儿蛛丝马迹都遍寻不着。
炽无涯在目睹自己父亲惨死及母亲的悲痛后,立志为父报仇,达成父亲的愿望,让自己所属的一支风光的站上领导的地位。
他认为鎏琅石和紫袍圣女并不是真的失踪了,所以他一直留心着戟如天的一举一动,现在,很明显的,他的猜测并没有错。
鎏琅石将在消失十多年后重新现世,而他对它势在必得。
不会说谎的小幺,因炽无涯话中的笃定而眼神闪烁不安。
“谁……谁说的?哪有什幺……什幺鎏琅石?”
小幺老实单纯的模样取悦了炽无涯,他脸上的冰霜顿时消失无踪,美丽的神情让小幺看傻了眼。
“小幺女,你真是太可爱了。”炽无涯脸上灿笑着,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臂却在他说话的同时移到身前,在她面前伸展开来。
他手心中凭空出现一道黑色的轻烟,快速的在他手掌上方凝聚成形。“做为看守者,你还嫌太嫩了。戟如天就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
柔美的笑颜忽然被冰寒冷酷取代,他从黑暗的妖界招来了下层的低级妖兽,在讲完最后一个字的同时,扬手将样貌丑陋、全身长满恐怖疙瘩的妖兽驱向小幺。
“啊!”高昂的惊叫声从小幺嘴中发出,闪避不及被四、五只恶心的妖兽缠上身子,她手忙脚乱的想要挥掉手臂及裙摆上的妖兽,完全忘了自己的能力,只是徒手挥赶。
炽无涯看了一眼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小幺,没料到她身为戟如天的胞妹,竟然不争气到这种地步。他丢下嘲讽的笑声,不再理睬小幺,转头跃向紧闭的门扉。
木门就像是纸糊的一般,伴随着巨大的声响,成为细碎的木块。
苏月翎被这声巨响吓得差点从床沿跌到地下,亏得戟如天伸手将她拦住,不然这幺一摔就算没伤到,皮肉之痛也是免不了的。
她娇软的身子被他搂抱在光裸的胸前,她根本看不到身后的景象,也没时间思考方才吓到她的声响是由哪儿传出来的。
她完全不晓得发生了什幺事,全部的知觉都专注在身前与她紧密相贴的戟如天身上,两人之间太过亲密的拥抱,让她完全被他纯然男性的好闻气味笼罩住。
直到她听到小幺的叫喊声,浑沌的脑子才渐渐清明起来。
她将手抵在戟如天的肩头,从他胸前直起身子,转头看向门口,因为木门碎裂扬起大片白烟,所以她看不到门外的情形,可是耳中却不停听到小幺惊慌的叫喊声,心急的她拉住戟如天粗壮的手臂,“戟大哥,小幺她……”
“没事儿。那个没用的小丫头,连那点小东西都应付不了,活该让她吃吃苦头,看她还偷不偷懒。”他低下头安抚着急的苏月翎。
想跳下床的苏月翎还没来得及将鞋套上,就被从白烟中走出来的炽无涯给吓了一跳。她心惊的看着美得毫无人气的炽无涯,心头忽然涌上了不寻常的恐惧感。
她正欲下床的势子停了下来,反射性的更往身后戟如天的怀中缩去,下意识的寻求安全的庇护。
“戟大哥,他……”看着眼前不曾谋面的俊美男人,战栗地感受着恐惧,苏月翎但觉眼前一片鲜红,看不清东西。
戟如天搂着她从床上起身,毫无惧色的看着来意不善的炽无涯。
与戟如天各据一方互相打量,炽无涯不动声色的将注意力移到被戟如天护在怀中的苏月翎,微眯着眼,他敏锐的察觉到苏月翎身上有着不寻常的灵动。
于是他不再顾忌戟如天,干脆大大方方的仔细端详苏月翎巴掌大的小脸,试图在记忆中寻找似曾相似的容颜,脑中不停思索比对着记忆中所有人的长相。
将眼光稍稍下移,看到了她胸腹间隐隐发出的金黄微光,炽无涯突然露出绝美的笑容,将他脸上的森冷驱散开来,眼中含着了然。
他率先打破沉默,问口对戟如天道,“难怪你会无缘无故离开福临悠境,原来你找到了鎏琅石……”
戟如天听到炽无涯肯定的话语后并没有显出慌张,因为这本来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戟如天安抚的拍了拍苏月翎的背,然后才轻轻推开她,将自己壮硕的身子移站到她身前,挡住炽无涯的视线。
“无涯,这幺多年来,我看在你我流有同样血缘的亲族情分上,对于你不曾稍有间断的挑衅,一律回以极宽大的容忍。”戟如天劝着因背负着仇恨而迷失自我的炽无涯,“我希望你能记取你爹的教训,放下仇情和野心,不要步上他的后尘,犯下让人无法原谅的大错。”
本来灿颜如花的炽无涯,因为戟如天说出的话,反而勾出他心底的恨意,他狰狞着妖美的脸,用低沉阴森的语气回道,“别叫得这幺亲热!血亲?哈哈哈……”
炽无涯诡谲的笑声,让听的人不禁遍体生寒,苏月翎心惊胆战的用冰冷的小手抓握着戟如天强健的手臂,试图以他强大的力量稳住自己心中的恐惧。
戟如天的身体状况其实并不如外表看起来正常,他强忍住不适,不敢流露出任何疲态,希望能让炽无涯心存戒备,不会轻举妄动。
否则只怕他使出全力,也无法将苏月翎保护周全。
如果是在平常的情况,以他的能力要应付炽无涯绝对绰绰有余——除了本身血统遗传的优异天分外,这些年来,为了不辱自己的使命,戟如天从来没有一天懈怠,努立培养自己的能力,好保护众多效忠他的族人。
也就因为有他和族中众多法力高强守护者,才让拥有复仇野心的炽无涯多年来都无法完成他父亲谋夺族长地位的遗愿。
戟如天企图动之以情,再度开口,“无涯,你我本来就是一块长大的玩伴,当年你我都还小,以前的恩怨就让它随着——”
“废话少说,把她交给我!”不愿回想戟如天诉说的那段天真无邪的岁月,炽无涯粗声打断他的话。
他眼前浮现了当年爹亲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不甘心的脸孔。
眼见至亲在面前痛苦死去的伤痛,就像世上最恶毒的诅咒,日日夜夜纠缠着他。过去的回忆引动他强烈的情绪,让他周身的气流急遽的鼓动,寒冷冰冻的气流瞬息笼罩在他四周。
苏月翎虽然害怕,但她还是听得出来,这突然出现在家里的妖美男子,口中追讨的对象就是自己——她不明白为什幺他要戟如天交出自己,而她心底深处的恐惧感又是从何而来?
她惊疑的看着眼前对峙的两个男人。
“无涯……”戟如天还想再劝他,可是才叫出他的名字,话头就被他猛然窜近的来势打断了。
怕会伤到身后的苏月翎及不省人事的苏老爹,戟如天不敢稍移身子,硬生生的伸手张开结界,试图挡住炽无涯的攻击。
他紧咬住牙根,承受结界被炽无涯冲破而窜过全身细胞,像火烧般灼热的剧痛,强大的痛楚让他闷哼出声。
紧倚在他身后的苏月翎听到了他痛苦的闷哼,也在同时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颤动,放在他腰后的小手被他身上激冒出的汗水浸湿,她忍不住出声,“戟大哥,你怎幺了?”
占了上风的炽无涯立时看出他的不对劲,在第一波攻击后,随即用手掌凝结了深厚的黑色能量,故意将攻击的目标转向他护在身后的苏月翎。
炽无涯看着掉入他陷阱中的戟如天,着急的回过身欲保护苏月翎,他噙着邪笑,将手间的黑色能量团,用力疾攻戟如天的背心。
“啊……”苏月翎看着戟如天跪倒下来,尖叫着用娇小的身子试图支撑他颓然跪倒的壮硕身躯。
还没来得及支撑住戟如天,她的叫唤甚至无法完整的说出口,整个人就被炽无涯掳到了手中。
炽无涯没耐性应付她的挣扎及尖叫,在抓住她的刹那点住了她的昏穴,让她失去了意识,像突然断线的傀儡般软倒在他怀中。
这时候在门外的小幺好不容易收拾完那些妖兽,冲进门的她马上看到戟如天跪在地上受伤痛苦的狼狈姿态,和炽无涯手中毫无反应的苏月翎。
她无法置信的跑到戟如天身边,着急的探着他的伤势。
“大哥!大哥……”小幺心疼的用手擦去他嘴角流下的血丝,眼眶泛着泪光,抬起头愤恨的看着炽无涯,“你把阿月放了!”
一个美丽的旋身,炽无涯将苏月翎拦腰抱起。
他心情大好的笑看因为重创还无法从地上站起身的戟如天和只会虚张声势的小幺,“所以我说你还太嫩了。我好不容易才拿到了鎏琅石,你说,我可能轻易放了她吗?”
他已经知道苏月翎是紫袍圣女与人类生的女儿了,鎏琅石则被紫袍圣女以特殊的方式放置在苏月翎体内,所以拥有苏月翎就等于拥有了鎏琅石,他是不可能放了她的。
“你伤了我大哥,就是直接向所有族人正式宣战,如果你敢伤了阿月一根寒毛——”小幺咬牙切齿的将话说出来,“那幺,我将对我父亲的圣灵起誓,天涯海角,我将誓死取得你的灵魂!”
他们是不能随便起誓的,尤其小幺是以已死亲人的灵魂起誓,如果她没有完成誓言,她将会受到由上古圣灵施与最严格的惩罚。
好不容易顺过胸口的疼痛,戟如天靠着小幺的支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别伤害月儿,我们之间的恩怨不关她的事……”
“戟如天,到了现在你还睁着眼说瞎话吗?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她是紫袍圣女的女儿?”
炽无涯挑衅的看着戟如天,再稍微低下头,当着戟如天及小幺的面,亲吻苏月翎的额角。
“而现在她是我的了!当然,她体内的鎏琅石也将是属于我的!哈哈哈……”
“你——”因为炽无涯对苏月翎的轻薄,戟如天的心像被他用手紧紧扭捏,强烈的怒火在胸口猛然翻腾,让他受创后浮动的气血顿时上涌,噗的吐出大口鲜红的血液。
“大哥!”该死的,为什幺他们的人没有依她的呼唤出现?
他们都到哪儿去了?
小幺着急害怕的搀扶着戟如天,既担心大哥的伤势,又心焦苏月翎将面临的劫难,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从来不哭的她,现在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好不可怜。
炽无涯看小幺哭得伤心不已的模样,忽然心烦气躁了起来,冷冷抛下一句话后,就抱着苏月翎飞出戟如天及小幺的视线中——“等我拿到鎏琅石,狼王的位置就是属于我的了!”
*** ***
寂静的房内点着幽暗的烛火。
室内暗沉厚重的色系在烛火的映照下,透着妖异的气息。
浓浓的奇妙香气从床榻下方的金丝炉散发出来,甜腻的散布在空气中,而在床边却突兀的放着冬天不会绽放的茉莉及珠兰。
随着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微风而轻轻晃动的床纱之后,仰躺在柔软床榻间的苏月翎,在浓郁的香气下缓缓睁开了眼。
眨了眨氤氲的双眼,她眼中看见的不是深绛色的床帷,而是戟如天英俊性感的脸。
苏月翎虽然张开了眼,但她并没有清醒过来。她展露出美丽迷蒙的笑靥,看着实际上并不存在的戟如天。
“热……”她陷入幻象中,在清凉的室内却感到从体内涌出阵阵热意,那种难耐的燥热让她用手拉扯着自己身上的衣物。
除了丝薄的亵裤还留在身上外,就连拢住双乳的小兜都被她脱了下来,雪白的娇躯几近完全裸裎。
她翻转过身子趴伏在冰凉的丝绸床单上,蠕动火热的身子,与床上铺着的黑色丝绸厮磨,藉以消除肌肤中散发出的燥热。
如白脂般美丽莹润的娇躯,被披散在床上的长发和其下黑色的丝绸衬得异常诱人香艳。
“嗯……”她将脸埋在枕间,发胀的胸乳在摩擦下,两颗乳尖老早挺立硬实,它们揉在床单上的美妙触感让她将沙哑的嘤咛尽情吟叫出来。
被那异香催出火热的情欲,方才稍微平息的燥热因为乳上的快意又重新袭上她的身子,就算未经人事,她也能随着本能找寻宣泄情欲的方法,丧失理陆的她根本就不知道羞耻,不自觉的用手取悦着自己。
下腹的火热和腿间的空虚,让她伸手抓过床里侧叠放整齐的被褥,整个人转而拥住厚重的被子,将它夹放在腹下及双腿间,让泌出湿意的私处紧抵着里成长条状的被子蠕动。
这个动作确实抚慰了她下身的空虚,于是她用手紧按住腿间的被褥,快速的挪动自己的臀部,让下身不住摩擦着它,没一会儿,体内分泌出的湿液就浸透丝薄的亵裤,沾染在被子上,弄成湿漉漉的一片。
强烈的快意让她加重力量,同时空出一手向上抓握住自己的乳房,生涩的揉搓肿大的软乳,渐渐的,她掌握住其间的奥秘,臀部有技巧的移动,张开大腿,让腿心软嫩充血的花办能在摩弄间被按压。
汗湿的长发因她的动作,凌乱的沾黏在她雪白的颈间及光裸的背后,迷失在情欲中的她放浪的抚慰自己,急促的喘息伴随着短促的嘤咛,反应出她即将体验到初次的高潮。
“啊啊——”
她紧闭着眼,在快速的磨赠中,下体传来剧烈的快感,在转瞬间扩散到全身,她口中逸出一声尖细的叫声后,达到了此生第一次的高潮。
她瘫软在床上,意识不知道飞到了何处,任由腿间的热液不住向外溢流……*** ***炽无涯望着眼前阖上的门。
他双手紧握成拳,站在外室听着苏月翎满含情欲的娇吟及喘息。
从苏月翎因为流夜香而情欲高张的那时刻起,他就进入了屋里,只是他不知为何并没有进入内室,反而冷着脸就这幺站在门前。
要得到苏月翎体内的鎏琅石,唯有与她交合。
但是,要在苏月翎心甘情愿、没有一丝反抗的情形下,才能够顺利得到鎏琅石。
紫袍圣女用尽了所有灵力,才能将全护咒完美的附着在苏月翎身上,如果不顾苏月翎的意愿,用强迫的手段与她交合的话,鎏琅石将会在瞬间灰飞烟灭,彻底的消失在世上。
这就是为什幺紫袍圣女会不怕危及女儿的安全,而将如此重要的鎏琅石隐藏在苏月翎体内的原因。
流夜香是一种珍稀特殊的薰香,有着神奇的治疗功效。
它是以在疠瘴及毒兽横行的暗夜峪中才能生长的血弦草提炼出来的,别说要进入暗夜峪有多困难,就连想要全身而退,都几乎不可能。从古至今还没有人能够真的全身而退,就算不死,受的毒伤也会折腾那人一辈子。
所以血弦草十分珍贵,只有少数人用得起,而苏月翎并没有受伤也没有生病,炽无涯却让人点上了如此珍贵的流夜香。
因为除了治疗功效之外,如果再加上茉莉花及珠兰的香气,它就会化身为最强烈的催情春药,让闻了它的人失去理智,丧失判断力。
而它在被当作春药时。同时也如同毒药一般,在三天之内如果没有实际跟异性完全交合,那中了流夜香的人将会在极端的渴求中痛苦的死去。
现在内室里的苏月翎,肯定正为自身的情欲所苦。
可是炽无涯却是从头到尾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第五章炽无涯心中正在天人交战。
虽然他称不上是什幺有良心的好人,不过这般奸淫女子的下流手段,他也从不曾使用过。
就算是为了得到渴求已久的鎏琅石,他仍然做不到。
炽无涯不禁在心中暗骂自己——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连一个女人都下不了手,还妄想做什幺大事?
仿佛下定了决心,炽无涯头一甩牙一咬,霍然拍开内门,故意踩着沉重的步伐进了内室。
内室里的流夜香已燃尽,本来放在床沿的新鲜茉莉花与珠兰则已枯黄掉落床边的地上,残余的香气因为已经少了新鲜茉莉及珠兰的配方,所以并不能影响炽无涯。
他两三步就走到了床榻前,深吸了口气后,大手将掩起的层层轻纱用力扯下,立刻看到倒卧在床上的苏月翎。
她趴卧在被褥上,只露出一片雪白无瑕的美背,小脸面向里侧被长发掩盖住,轻浅的呼吸显示她刚因暂且消退的情欲而沉入睡眠中。
炽无涯不再犹豫,冷着脸欲将身上的衣物脱下,可他还没来得及解下腰带,就警觉的抬眸看向微微敞开的窗棂,准备好迎接猛力的攻击。
戟如天迅雷不及掩耳的从窗外扑向炽无涯,伴随着一声大喝,一掌将炽无涯打飞了出去,只见炽无涯毫无反击之力,被他的力量震飞,身子向后急速抛跌,重重的撞在离床最远的墙面上。
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炽无涯甚至有三分之一的身体是陷进了墙里,但是墙面却没有一丝龟裂,可见得戟如天的力量有多恐怖巨大。
随后从门外一涌而入五名高壮不下戟如天的粗犷男子,他们接手与炽无涯继续缠斗,让戟如天去查看苏月翎的情况——*** ***戟如天铁青着俊脸,吓退了一群想上前关心的族人,抱着被他以风衣密实里住的苏月翎,疾步走进他的寝房。
将苏月翎轻放在床上,将包住她的风衣轻轻解开,触目所及的雪白身躯让他心头的怒火再次狂烧而起。
希望他临去前送给炽无涯的那一掌能去掉他半条命!戟如天第一次涌上如此黑暗的念头,只因为苏月翎。
当他看到躺在炽无涯床上,发丝散乱、乳房肿胀、下体衣衫尽湿的苏月翎时,强烈的杀人欲望让他红了眼,狂吼着拉开自己的族人,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炽无涯身上。
直到身旁的人灵敏的嗅到流夜香及看到床下枯萎的珠兰及茉莉,才出手将他拉开,告诉他苏月翎中了毒,这才唤回他的理智,将苏月翎先带回福临悠境。
就在他将薄被盖到苏月翎身上时,她忽然睁开了双眼,木然的看着他。
“月儿……”戟如天用指背轻轻抚过她的脸蛋,温柔的叫唤着。
她眨了眨眼,神智仍然浑沌,并不是真的清醒过来,不安分的扭动身体,因为她体内又渐渐热了起来。
“戟大哥,我好热哦……”
说话的同时,她将戟如天替她盖上的薄被拉开,于是她本来就光裸着的丰腴软乳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展露在他眼前。
因为她的扭动,两团白脂就像细滑的豆腐脑一般晃动摇颤,让戟如天口中分泌出大量唾液,贪婪的瞪视着她的浑圆玉乳。
虽然在抱她回来的时候已经见识过她的美丽,但当时他被强大的怒火分散了注意力,并没有任何暧昧的念头。
但是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苏月翎如秋水般的媚眼,不停抛送着惑人秋波,配上她娇嗔甜腻的低柔嗓音,再加上裸露的美丽曲线,让他完全无法克制自己下身的反应,男性渴求疼痛了起来。
“月儿……”他本来打算等成亲后才掬取她的童贞,所以不管他有多渴望她,都只在夜里进入她的梦境与她相会,稍稍满足自己的欲望,不曾实际轻薄过她。
但是他知道,中了流夜香的毒,她势必得与男人交合才能活下来,看来今天他就要提前与她共度花烛之夜了。
只是……委屈了她呀!
正当戟如天为苏月翎心疼时,她已经等不及要发泄体内高张的情潮了。
“戟大哥……我不舒服,你帮帮我……”她的大眼被情欲的水雾布满,闪着水光,她拉起戟如天的大手将它拉放在自己胀痛的乳房上,催促着他动作。
骤然盈满手心的滑腻,细致的触感让他的男性不住的悸动,他深吸口气,大手顺从她以及自己的欲念,揉捏起那软绵的浑圆,在揉弄间,殷红的乳头在他手心中滚动,不时还从他的指缝中探出来,勾引他火热的视线。
“嗯……好舒服……”她毫不保留的藉由吟咛和字句表达自身的欢愉,主动弓起软绵的身子,将两团玉乳更加挺进他手中,迎合他的爱抚。
轻摆着纤细的水蛇腰,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淫荡的将小手伸进自己腿心,隔着湿透的亵裤揉按自己充血肿胀的花办。
他的欲火被她完全激发出来,明白她现在需要的绝不是他的体贴及温柔,被夜流香控制的她,已经成为最淫荡无耻的女子——他的动作在一瞬间狂野了起来,决定不论事后她会有任何反应,先将她体内的毒解掉,保住她的小命再说。
大手使劲儿抓握她的软乳,另一手拨开她的小手,直接抚向她火热的私处,同时俯下头,亲吻住她不断发出热切吟叫的红唇。
舌头先舔洗她丰嫩的双唇,用齿嚿咬她的丰唇,将它们弄成一片殷红,然后才将舌头探进她湿热细滑的口中,他不停的在她口中翻搅舔吮,品尝着她的甜美及湿滑。
停留在她腿间的手,隔着湿透的布料勾画着花唇的形状,然后粗指陷进其间的凹处,快速的抖动手指,按压她的敏感部位,让她忍不住挺动着雪股,与他的手厮磨。
“嗯……呜……”虽然放在她身上的大手和吻住她的热唇,满足了她部分的情欲,但更深沉、更强烈的欲望及燥热却让她难过无助的哭出来。
谁能救救她啊?她现在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就像被火灼烧,又像被许多虫蚁啃咬似的,却也在同时感到舒服及畅快,还有更多的空虚及渴望……许许多多复杂凌乱的感受,让她觉得她快死了。
“救我……我要……”她要什幺?下身的空虚让她不停挺举,顶着他的手摩擦,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要求,无助的她挫败的用迷蒙的眼哀求着戟如天。
戟如天舍不得的看着她,知道她已经到极限了,而自身的火热也让他无法再延宕下去,于是他并没有费事将身上的衣物脱下,只用手快速的解开自己的裤头,将粗长火热的男性释放出来。
粗暴的撕毁她的亵裤,将她的大腿向两旁用力分开,男性抵在她湿淋淋的穴缝前磨赠几下,将她的爱液沾染在粗硬的男性顶端。
戟如天缩臀挺腰,在瞬间进入她未经人事的花穴,强力挤开她的紧窒,狠力穿透那象征纯洁的薄膜,将硕长的男性硬生生贯入她体内。
破身的剧痛在流夜香的作用下,转化为无上的快感,柔软的花穴被如此粗大的男性几乎撕裂的插入,不但没有让她感到疼痛,反而让她兴奋的大声吟叫,立时感受到极度的欢愉。
被她的紧窒及高温的湿热完全包裹,他无法稍事停留,欲念促使他挺举腰臀,在她腿间急速的耸弄,将男性不断探进她体内,在动作中,她的处子之血混合着她泌出的丰沛爱液被他的粗硬大量带出,弄得他仍穿在身上的衣衫及他们身下的床褥上都是。
“啊……再用力!用力……”她狂野的吟叫,说着露骨的要求,配合着他的抽送,挺动自己的圆臀向他的男性套弄。
“月儿……你真是太棒了!好湿、好紧……”她甬道中的软嫩及紧窄,让他想将自己永远埋在她体内。
戟如天强力的抽插着,在耸弄间,水穴旁的两片花办还不时磨赠着他的粗硬,那痛快的感觉让他的理智尽失,像疯狂的野兽般在她身上动作。
两个人不顾一切的任由情欲纠缠,肉体翻腾,在对方身上寻求纯然肉欲的发泄。
“啊……我快死了……”她的花穴在他的耸弄下,已经从搔痒转为一阵强过一阵的酸麻,甬道就像被热铁烙煨着,她的意织逐渐浮游,就像要跑出身体一般。
他眼中充斥着她妖媚的姿态,她下身的妖花完全绽放开来,水淋殷红得像快要滴出血。
而挺立在软绵白乳上的乳尖更似熟透的莓菜般圆翘,包缚着他粗硬男性的细窄也开始有节奏的挤压收缩,他同时注意到她如白脂的乳房及小腹渐渐染上微微樱红,种种的反应都在告知他,她即将达到高潮。
好不容易拉回些许理智,他想起流夜香最关键的解毒要点。
中流夜香毒的人即将达到高潮时,解毒者就要配合时机,在同一刻释放出在最激情时才会分泌出的热液,如此才能真正解去毒性。
于是戟如天加快男性的耸弄,同时加大抽送的幅度,将自己驱策到即将爆发的边缘。
苏月翎不断裤强力抽送着,她已经呻吟不出来了,只能哀哀嗯哼着,反手抓扯床褥用力扭紧,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被摩擦的那一点,她的眼前已然呈现一片火红。
忽然,在他一个用力的插入中,她全身战栗着,在瞬间达到了炫目的极乐境地——戟如天抓住她崩溃的刹那,放任自己的男性火热的喷射出激情的浓稠白浆,在她的强烈收缩中,填满她的深处……*** ***第二天,福临悠境。
戟如天寝房门口。
又是一天及将结束的黄昏时分。
在福临悠境不分四季,黄昏时刻并不像其他地方的太阳光是昏黄一片,反而呈现淡淡的金锦色,照射得地面上所有物事都像金子打造的一般,闪着美丽的金光。
小幺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晃到大哥的房门口来了——从天刚亮,她就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小小的脸蛋忧心忡忡,烦恼着苏月翎的状况。
其实不只她一个人,还有一些平日伺候戟如天的侍女也不断徘徊在房外,等候主人的召唤。
正当小幺快要忍不住,想悄悄推开门偷看里面的时候,她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好大一跳。
“你在做什幺?”刻意压低的低哑嗓音询问着。
小幺机伶的赶紧用手捂住嘴阻止下意识的尖叫,火速回过头看向出声的人,结果她只看到一堵像墙的宽阔胸膛——眼儿顺着那人的胸膛向上瞄,看到自己二哥戏谵的笑脸。
她放下小手,没好气的瞪了戟连天一眼,“二哥,你很无聊耶!”
真讨厌,差点把她吓死了。
“没做亏心事,怎幺会这幺容易被吓到?”戟连天用手指戳了戳小幺光洁的额头。
小幺不客气的打掉戟连天的大手,“走开啦!人家正在担心阿月……”她一转头又贴上了房门,侧脸用耳朵倾听房内的动静。
戟连天宠溺的看着宝贝妹妹,用手勾住她的后衣领,轻轻松松就将她提了起来拎到了跟前。“小幺,偷看是很下流的行为,更何况你要偷窥的是咱们家老大,你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哎呀,你放开人家啦!”小幺在半空中扭动身子,踢动着脚挣扎着要下地。
用强壮的手臂就这幺拎着小幺,戟连天转身就离开了戟如天的房门口,朝前方的大厅走去。
“你别在这儿瞎操心,有老大在,还会有什幺处理不了的事?
而且咱们未来大嫂的状况你也帮不上忙,还不如跟我到前面去,跟任长老他们商量帮老大办个盛大的婚礼来得实在。”
“臭二哥,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眼!人家不要去见任长老啦!”小幺听到戟连天的话,挣扎得更厉害了。
可是就算她再努力,对戟连天而言,还不如一只耗子来得力气大。他好心情的充耳不闻小幺的哀求及叫骂——能多拖一个人去面对任长老那些啰唆的老人家,对他而言就是减少一分对可怜耳朵的迫害。
在房里的戟如天对外面的一切动静是一清二楚。
他之所以没有出去,是因为担心苏月翎清醒后会因为没人在身边而感到害怕。再加上经过昨夜的折腾,他也舍不得离开她,宁愿守在她身旁,等待她自然苏醒过来。
小幺在外面的吵闹声终于惊动了苏月翎,她嘤咛着转了转睡在戟如天肩窝的脸,磨赠了他的胸怀几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看着眼前呈现小麦色的肌肤,困惑的用昏沉沉的脑子想了一下,却只回想到戟如天在她眼前倒下的画面——她一想起戟如天受伤了,马上紧张的爬起身来。
“嗯……”她一移动身体,下体及四肢强烈的酸痛倏然让她僵住,口中逸出哀叫。
随着她起身,戟如天坐起来,让她倚靠着他强壮的手臂及胸膛。
“月儿,小心点儿。”
他一出声,苏月翎才发觉自己与戟如天亲密的姿势,她愣愣的抬头望着他温柔的俊脸,呐呐的喊了声,“戟大哥?”
然后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的身子都是赤裸裸的,身上除了被单,一件衣服都没有。
“我的天啊——”她红着脸就想躲开他,却被他牢牢的搂在怀中,连半分距离都不许她后退。
“月儿,看着我。”戟如天要看看她还记得多少昨夜的事。
“月儿,如果你不抬头看我,那我们就继续待在床上……反正我是再乐意不过了。”
因为无法后退也无法离开他的怀抱,苏月翎只好红着脸,如他要求的直视着他深邃美丽的眼睛。
“你还记不记得昨夜的事?”满意她的乖巧听话,戟如天亲了亲她的额头,轻柔的问。
“你不是受伤了吗?”她明明看到他受了重伤,为什幺现在眼前的他健康强壮得不得了?
“你被炽无涯带走后,小幺唤来了我的族人,他们给了我复原的力量,所以我才会恢复得这幺快。”
听了戟如天的解说,苏月翎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再问,“你说我被那个比女人还美丽的男人带走了?”
听见她对炽无涯的形容,戟如天忍不住笑出声,“月儿,这句话你千万别当着他的面说。”说完,戟如天想到昨夜在炽无涯房里看到的苏月翎的模样,脸上的笑意忽然消失了,换上严肃的表情。
“他是为了得到这个……这是我族的至圣宝物。”戟如天将放在枕边一颗平凡如路边杂石的小石头拿起,递给苏月翎。
然后他继续道,“他给你闻了流夜香——那是一种催情春药,如果你没跟男人在一起,你不出三天就会痛苦的死去。”
苏月翎困难的吸收他话中的意思,注意力完全放在“催情春药”这四个字上头,一会儿后,她心里慌乱了起来。
难道她……被炽无涯玷污了?
那她还有什幺脸面对戟如天?
看出她眼底的慌乱及身上传来的轻微颤抖,他连忙安抚她,“别急,月儿,夺取你清白的是我,不是炽无涯。你听到没?不是他!”
“是你,不是他?真的?你没有骗我?”苏月翎怕他说谎安慰她,迭声向他寻求保证。
“是的,是我……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戟如天向她道歉。
“如果真的是你……”她还是有些怀疑。
“我没有骗你,我发誓。”戟如天连忙再度保证,直到看到她眼底的慌乱退去,他才问,“你忘了我们在一起的事?”
看见她摇头,他再追问,“一点都不记得?”
苏月翎努力的回想,记忆却仍然停留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于是她看着他,再次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月儿,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遭受到危险,就连……”
就连宝贵的初夜都胡里胡涂的给了他。
他既愧疚又心疼,将脸埋进她的发中,喃喃的向她道歉。
“戟大哥,你别这样,我没有怪你呀!我多庆幸是跟你……”
她忍着腿间的酸痛。伸手抱住他结实的腰,反过来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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